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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54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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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54 章

進行過幾次實地探訪之後, 路菲菲對靠山縣下屬的幾個村都有所認知。

河窪村明明離縣城最近,卻最封建。

原因就是因為他們離縣城近,早期在縣城裏工作的人都是河窪村的男人。

手裏有權, 自然要用一套特別的儀式來穩固地位。

單開族譜、能隆重的進宗祠祭拜, 都是一種身份的象征。

越是擁有了特權, 越舍不得特權被更多的人分享。

路菲菲的出現, 讓他們那點可憐的權利顯得如此脆弱無聊。

河窪村的男人們嘴上說著:“不都是四個輪子麽, 我們也有。”

真看到別的村的人開上了帶空調、真皮座椅、流線氣氛燈, 還有強力推背感的好車, 他們心裏不酸是不可能的。

村支書看著附近幾個村大賺特賺, 嫉妒的眼睛發紅。

他四處托人打聽, 這松露要怎麽樣才能自己賣。

還真讓他打聽到了, 村支書回來興奮地告訴村裏人:“外面松露都賣得可貴啦!隨便就能賣上價, 我們根本就不用采完了給定河縣的人賣, 我們自己就能賣!我在展覽會上認識了一個采購松露的商人, 他說可以直接從我們這邊收。”

采完松露, 再交到定河縣包裝、運輸, 最後算下來, 分到他們手裏的松露每公斤才三百多人民幣, 要是自己賣,直接就能賣五六千歐元, 品相好的能賣到一萬多歐元一公斤。

這中間給賺了多少差價!

一村子的人立馬上山,把劃在本村名下的山頭都翻了一遍,大大小小,一個不留。

照他們的說法:“小的就賣便宜一點唄。”

然後就是一村子的人興沖沖的裝箱, 開車送到機場,美好的夢想是“買張機票, 走貨運,一天後,松露就到買家的手上了。買家打錢,大家分賬。”

夢想破滅的時刻,是到了機場,工作人員告訴他們,生鮮出國需要有海關、檢驗檢疫、出口資質證明、報關清關以及等等一大堆手續。

就算不是按商品出口,而是當做給朋友送禮,也得有檢驗檢疫。

這個工作人員還挺好心,又給了他們重重一擊:“你們這個包裝就不行,路上就撞壞了。”

至於檢驗檢疫的時間,運氣不好可能需要卡十天。

到時候什麽香味兒都沒了。

路菲菲的公司有錢援t朝在,以極快的速度獲得了生鮮出口許可,又與進口國的高層都建立了和諧友好的關系,可以做到無人機直奔國內機場,快速通關,立馬上飛機,對方同樣快速檢疫通關。

從深山的土裏到富豪的嘴裏,前後不會超過三天的時間,是松露的最佳保質期,保證那股濃冽的香氣不會散去。

這些背後的故事,是河窪村的人完全不知道的,他們以為的賣松露,就是跟去縣城小飯店訂菜一樣,有人要賣,就送貨上門,拿錢,結束。

現在,他們村劃區裏的松露都被翻騰光了,連只有拇指大小的都沒放過。

自己賣沒賣掉,想再轉回送到定河縣也沒用了,從出土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天,本地人都很懂行,這松露出來幾天了,他們聞一聞,看一看,就能判斷出來。

幾十公斤的松露,拉到縣城沒人買,往國內其他城市賣,他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賣。

他們知道可以在網上賣,於是,找全村最有文化的人,去淘寶掛了一個賣松露的鏈接。

價格定的比市裏最便宜的松露還要便宜一半。

他們尋思著,怎麽著也能賣掉了吧,都打折折成這樣了。

網上銷售就是好,剛掛出一天,就有人下單,買了最便宜的那款,就是只有拇指蓋那麽大的規格。

他們用紙盒子裝箱,村長兒子親自開車送到市裏的快遞站點,寄出去。

兩天後,河窪村來了許多人,縣裏的領導,還有市裏的領導,都來了。

等待著他們的是幾大罪狀:“惡意破壞松露市場,惡意價格競爭,對松露資源進行破壞式的采掘……”

很多政令到了偏遠地區,都是靠人情來維持運轉,河窪村不僅得罪了縣裏市裏,還有人挖松露的時候挖上了頭,跑到其他村子的地盤去挖呀挖呀挖,這可把幾個鄰村都得罪了。

原本劃給他們的各種扶助款,大大縮水,鄰村人看著河窪村的人也沒好臉色。

至於河窪村到縣裏“當官”的有出息男丁,現在見事情鬧大,不僅不敢幫自己村說話,反而堅定堅決執行縣裏市裏的一切決定。

越是從河窪村出來的人,越是積極站隊表明態度,生怕自己因此被遷怒。

反正他們的家人都已經接到縣裏住了,村裏變成什麽鬼樣子,一點都不影響他。

無事,故鄉之光,村宴坐上席。

有事,恨不得能殺幾個故鄉人,以證明自己不偏私。

氣得村裏的老人直跳腳,痛罵子孫不孝,指望不上。

男人都躺了,倒是村裏的幾個媳婦,到處奔波,希望各位領導能網開一面。

也有人直接求到路菲菲這邊,想請她向領導們說說好話,不要斷了他們村的生計。

公司裏的人都從秦黛楠那裏得知那個村是個什麽德性,都說:“男的都放棄了,她們還這麽積極?”

小吳覺得積極很合理:“本來一家分五萬,現在分不到了,能不著急嘛,再說,這次要是她們能把錢跑回來,以後肯定在家裏的地位也高了啊。”

陳鋒:“我看高不了。”

小吳:“高不了,那還積極個什麽勁。”

路菲菲路過聽見,對他們說:“五萬是一個原因,還有一個原因是她們很享受這種挽大廈於將傾的感覺,就是那種:你平時對我愛搭不理,現在變成這樣,還得是我出手來救你,你後悔以前對我不好了吧!”

公司裏的男同事都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:“後悔了……然後呢?”

路菲菲:“然後就繼續過原來的日子唄。”

陳鋒:“啊???”

路菲菲笑道:“你們不是都看小說嘛。

男頻小說裏男主角被欺負被看不起,必然要奮起、打臉,誰敢看不起他,他就要吃掉對方的所有資源與財富,滅了對方全家,他登頂至尊,俯視曾經看不起自己的人。

女頻小說裏女主角被欺負被看不起,男主角左擁右抱好多女人,她就隱忍隱忍再隱忍,直到男主角遇到事了,她就傾己所有,把自己所有的錢和人脈關系拿出來支持男主角,男主角立馬被她感動,然後踢掉身邊其他女人,只愛她一個。

總結來說,大多數女人享受先前誤解自己的人痛哭流涕後悔,要的是精神上的快感。男人享受把先前誤解自己的人都踩結實了,要的是實質性的好處。”

公司男同事不看女頻小說。

公司女同事不看男頻小說。

雙方也不交流,只有路菲菲男女通吃。

被她這麽一說,大家都覺得好像沒錯。

前幾年流行的小說主角讓對方以為自己愛上他之後自殺了,留下名言:“祝你擁萬裏江山,享無邊孤單。”

感動了無數看小說的女人。

在男人看來:“啊?那不是很好嗎?升官發財死老婆,常換常新啊。”

路菲菲聳聳肩:“所以啦,就是這樣的。”

村子裏的男人作死完了,就把脖子一縮,讓女人收拾殘局。

女人也很享受力挽狂瀾的感覺。

很好,絕配。

三個縣的其他村現在對河窪村的人嚴防死守,搞得像抗日電影一樣,有人在山頭上放哨,河窪村的人一進山,幾個山頭的人就都知道的,村裏的壯勞力手裏拎著家夥,死死盯著。

河窪村通過自己的努力,成功的把“平平靜靜的窮”,折騰成了“被所有村子針對的窮”。

路菲菲是不會幫他們的,根據多年的經驗,讓她感到不舒服的人,最後總會翻個大車。

現在他們已經被處理那就更好了,本來沒人出來,路菲菲還擔心不知道什麽時候這些沒被震懾過的人就開始心思活絡,降低質量,最終砸牌。

所謂規矩,就得是“火爐法則”:

火爐是可見的,就擺在那裏。

火爐不分高低貴賤,有人敢摸,必然燙人。

火爐燙人,現摸現燙,不存在求情,不存在下不為例。

火爐是真的會燒人的,旁邊掛幾個被燙死的屍體效果最佳。

如今河窪村,就是那被掛在爐子邊上被燙死的屍體。

其他村子還算老實,只是他們還是有點不適應,總是想早點上山,把感覺能刨的松露都刨出來賣了。

以前賣松茸和其他價格貴的菌子的時候,就是這麽操作的:只要看到,馬上扒拉下來,自己不采,後面的人也會采,根本就不可能等到它長大。

所以真正的野生山菌都是大的大、小的小,不像人工培育那麽整齊。

讓他們看著松露卻不能采,那手上的肌肉動作都難克制。

有忍不住采下來的,下場就是只能擱在自己家裏吃,還會被家裏人埋怨:“我們什麽人家啊!一頓吃幾千塊錢!!!”

慢慢習慣之後,村民終於感受到單價高的好處了。

只賣大的、貴的,開一單夠吃好久,不用再像以前那樣,天天起早貪黑,淩晨三四點就上山,手裏還比過去寬裕。

村裏的年輕人也漸漸回來了,特別是秦黛楠爺爺奶奶在的村子,包裝頂級松露用的織物是女人世代相傳的手藝,缺了這層如防偽標志一般的織物,松露的價格就要低一檔。

這幾個縣的松露銷售出名之後,有人發現宣傳視頻裏的紡織者都是女性,他們似乎找到了一個可以打擊路菲菲的理由,說她故意讓女人把活都幹了,養著男人在家好吃懶做。

早就看路菲菲不順眼的競爭對手競相轉發,隨時隨地踩競爭對手一腳是商戰最基本的禮儀。

葉佳現在負責這個項目的宣傳口徑,她看到輿論後,有些擔心向路菲菲請示:“要不要也拍一些男人工作的素材?”

路菲菲笑道:“如果他們說:這是拍擺,你又要如何應對?”

“嗯……我是怕這事可能會影響公司聲譽。”

路菲菲:“只要想踩一腳,一定能找到理由踩的。咱們這又不是涉黃涉政,你怕什麽。你努力補窟窿,他們總能在別的地方再找到理由。把自己累得半死,你想達成的目的也沒達到,何必呢。”

“那就不應對嗎?”

“你不想應對就可以不應對,想應對的話,就要直接說他們的論點論據是錯的,而不要順著他們的思路解釋,這樣你疲於奔命,效果也不好。”

葉佳想了想:“嗯,我說她們實際上得到了很多錢?”

路菲菲微笑看著她:“淺了,再想想?”

“還淺啊……有錢不就是最好的反擊。”

路菲菲搖搖頭:“你會這麽想,是因為你已經習慣性的把有錢等於可以自由支配,可以獲得更好的生活聯系起來。但是,按他們的邏輯t,有錢,等於家裏的男人可以不勞而獲、游手好閑,女人的錢全是用來倒貼男人的。”

“啊?誰這麽想啊。”

路菲菲打開天涯的一篇貼子給葉佳看。

那個貼子裏的層主說自己平時生活很節儉,三千塊錢工資每個月差不多花三百,還能存下兩千七。

下面的評論一片:“攢這麽多錢養男人啊?”

“你缺男朋友嗎?”

“像你這麽節儉的好女人不多了,誰娶你要笑死。”

“你才是宜室宜家的好媳婦。”

結果那個層主攢錢是為了自己出國旅游準備的。

葉佳緊抿著嘴,在她看來,有錢想給誰花就給誰花,那不是天經地義的嗎?

還能再延伸出什麽理念來?

葉佳努力憋了半天,問道:“那就說有了錢以後,當地女性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?餘錢多了,家裏的女孩子也能去讀書?”

路菲菲還是搖頭:“打得不夠準。再說,餘錢多了,女孩子也能去讀書,還是有一種淒淒慘慘的感覺,那要是錢少了呢,又得輟學?”

這下葉佳徹底沒招了,她左思右想:“錢還能幹什麽?”

路菲菲:“你有聽說過逃跑基金嗎?”

葉佳緩緩搖頭。

“在國外,這筆錢叫fuck you基金,有了這筆錢,就有了離開的底氣,比如,我要是強迫你一天工作二十個小時,否則就開除你,你身無分文,又不能馬上找到其他工作,那你只能忍著,有這筆錢,你就可以轉頭就走。

這是財務自由的下限。

在婚姻中也是如此,很多女人被家暴、丈夫劈腿,她很難受,也不願意走,一心盼著丈夫回頭,除了腦子有病之外,就是沒有獨自生活的經濟實力。”

路菲菲:“你去打聽打聽,對比一下,以前夫妻之間的關系和現在夫妻之間的關系。”

還真給打聽到了一個性烈如火的女子,她在家跟丈夫吵架以後,回娘家住了幾天。

男人起先沒感覺,也不去接,說要磨磨她的性子,不然真無法無天了。

結果,村裏來收織物結款,別人家幾百幾百的往家拿,他媳婦手快又織的漂亮,以前他家總能拿到將近一千塊的手工費。

現在,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別人拿錢,打酒買肉。

他還被別人嘲笑,說他沒錢還抖什麽爺們兒的脾氣,現在好了,把錢袋子給氣走了。

最後,他不得不低頭,去丈母娘家道歉,把老婆接回來。

葉佳苦惱:“這最後也沒離啊。”

網上的人民群眾想看的是分分分、離離離!

路菲菲:“怎麽寫,選擇著重哪一面,還不是你說了算?《新聞的騷動》裏說“真實”有許多不同版本,新聞沒有能力記錄所有,只能聚焦某一處,塑造出選擇性的“真實”。何況……咱們又不是新聞,連紀實文學都不是。”

葉佳:“原來如此!”

“做營銷的,思路要打開一點,咱們本來就是能吹牛的,你這束手束腳的,比新聞記者還不敢寫,以後你都沒法寫了。”

葉佳新鮮出爐了一批稿子,內容就是村裏的女人參與社會勞動之後,手裏掌握了錢,在家裏的地位和話語權也高了起來。

以前男人酗酒打老婆不管家,女人只能忍著。

現在女人不開心就能帶著娃回娘家,反正織出來的東西又不怕壞,可以在娘家織了,叫人送回村子裏賣。

前面說路菲菲的安排是壓榨女人勞動力,讓男人躺著享受的聲音很快就沒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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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路菲菲覺得松露生意已經走上正軌,她可以把這項業務的後續工作安排給其他人,自己再琢磨一點別的項目時,接了一通來自法國的電話。

是此前收她頂級白松露禮盒的一位政要,推薦了自己的富豪朋友給路菲菲,這位家裏噴石油的富豪朋友很喜歡松露的氣息,家裏經常吃。

在來之前,路菲菲得到好心提醒:這個富豪不是聽美食家或是別的什麽人說好吃,他就會反思自己是不是品味不好的跟隨者。

他有自己的想法,他覺得不好,就是不好,管你是什麽天仙寶境裏出品、王母娘娘親自提著靈泉澆灌的,都不好使。

而且非常難伺候,還不喜歡別人說自己是暴發戶,最喜歡打造的人設是懂藝術、有品味,尤其是喜歡美術品,家裏珍藏了許多世界名畫,那些畫家都是初中美術課賞析的時候會提到的名字。

這位朋友的意思是:“我把情況都告訴你了,你看著辦,要是不想伺候就算了。”

路菲菲聽完,感受到的信息是:“第一,只要松露符合他的口味就行了,不必用力營銷,第二,找這人談生意,得把段風帶上。”

這位富豪,真的特別豪,還特別尊重美食。

不用路菲菲到法國,他跑中國來了,說不希望跨越千裏的距離造成的美味損失,由無辜的松露承擔罵名。

就很任性。

有錢,任性。

他會說中文,曾經在中國四川留學四年,學的是中文。

中文學的一般般,倒是跟當地人學會了一種行為模式:聽說有好吃的,不管再遠,也要跑過去吃。

一定要親自去店裏吃,把人請過來都不行。

他堅信當地的水、當地燃料燒出來的火、還有當地食材,一切都是剛剛好,哪怕是以極快的速度運到他家來,風味也會打折。

那就太可惜了。

反正他有錢,還有閑,為了一口吃的,飛一趟中國不算什麽。

村子有錢後,加緊修路、把住的房子也修了修,就是學校還沒修,孩子們還得去縣城裏讀書。

他在村子裏轉一圈,看到木匠用黑油漆塗木板,充做孩子們的黑板,他震驚了,怎麽還這麽原始呢。

再看校舍的安排,居然沒有運動場地,只有空地,那怎麽可以!

再聽說現在的孩子們要徒步幾十公裏去縣裏上學,只有周六日能回家一趟,回家還得幫家裏做事,他的心被揪痛了。

挖松露的人剛上山一小時,村裏的學校建設經費就有著落了,電教室、塑膠跑道、室內運動場、圖書館……完全是按大城市裏國際學校來的。

把村長村支書都嚇著了,他們連連拒絕說不用不用,太破費了。

為了讓拒絕更合理,他們說電費太貴,這麽多電,用不起。

富豪大手一揮:“以後的電費,我包了!”

村裏人:“!!!”

他自帶了一個做西餐的大廚團隊,給他做了五道菜。

村裏人用本地的傳統做法,給他做了三道。

最終的品鑒結果令他非常滿意:“我已經嘗過空運的味道,差別不是很大,我可以多買一些。”

席間,段風跟他閑扯的那些藝術風格、投資思路,也讓他非常開心,仿佛找到了知己。

在得知現在的松露包裝織物圖案是段風設計之後,他熱情地看著段風:“我親愛的朋友,你有沒有想過去巴黎開畫展?你可以在我的畫廊裏展示你的作品。”

段風:“這個嘛……”

路菲菲接過話茬:“哦,他一直想把他的畫在盧浮宮裏展示。”

“盧浮宮每個月都有公益畫展,類似消除種族歧視、保護瀕危野生動物,只要畫的內容符合畫展的主題,就可以在盧浮宮展出。”

段風不想為了迎合畫展內容而現畫,他對自己的畫進盧浮宮也沒那麽深的執念。

路菲菲則不這麽想,畫作進過一回盧浮宮,不管是跳槽也好,賣畫也好,哪怕是哪兒都不去,一門心思留在樂游原,也能被更加看重。

叱咤風雲的大神隱居新手村,那叫淡泊名利。

一個啥都沒有的新手躺在新手村,啥都不是。

段風聽路菲菲給他講述要努力爭取去盧浮宮的種種好處,他笑著點點路菲菲的鼻子:“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,悔教夫婿覓封侯?”

路菲菲抓著他的手腕:“你看我是那個春日吃飽了沒事幹,只會凝妝上翠樓的女人嗎?悔?我才不會後悔,我可不是嬌滴滴的女王,有的是力氣和手段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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